梦到伯父很年轻,六七十的样子。 伯父照旧散步,到家里后,开始谈玉如意。过一会儿,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大概伯父走开了一会儿吧,进来了一位老人家,说玉如意是他写的。我激动得,就像阿累看到鲁迅一样,满心的话都堵在喉咙口,半天才问了一句:这么说您就是严政新前辈了?他微笑着点点头。为什么要写玉如意?没问出口就想到了答案:因为母亲要看么。您喜欢道情?为什么是道情?有艺术感呀。似乎他并没有像伯父一样唱给我听。他接着说:知道这些人名都是有深意的吗?我用力点点头,知道。琼英,表示很穷,云英,表示很轻。钱家,自然有钱。邬家,我就不太明白了。砚耕,说读书人苦。他高兴地不断点头。这时伯父进来了,我赶紧起身介绍说这就是严老爷子。居然能见到活人!大家都很开心。在座的隐约还有爸爸和崔伯伯。 还是在梦里,人虽然没醒,意识却似乎醒了一样。那年的春天,崔伯伯拿着玉如意来让伯父抄书,似乎就像昨天一样。我虽然没亲见现场,却宛如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一样真实。他说:让他少打牌,做点事情吧。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见过崔伯伯。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?无非比伯父大几岁。连严老爷子在我梦里也就比伯父大几岁。爸爸经常对我说已经抄到哪里哪里了,说一抄完我们就借回来看。春天和初夏就在这种等待中过去了。暑假的某一天:终于抄成。伯父高兴地给我唱了几句。我是听不懂的,也没记住调。不过想想这曾经是伯父吃饭的行当。 书抄成了,大概就我一个人借过。读竖行繁体字真累,一直想抄成横行简体字。可惜当年夏天,我还没有这样懂事,以为是一件繁重得不得了的劳动,就没开头。想想伯父抄了一个季度多哪!